天,慢慢地亮了。
半年后,宫城和顾倾坐在杭州市某区民政局的登记处,双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红本子,顾倾打开看着本子上穿着白衬衣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笑得嘴角收不起来,宝贝地把红本本贴在胸口。
走出民政局时,宫城一直看着顾倾,只觉得好笑:“有那么开心吗?”
顾倾仰头看他,用力地点点头。
事实上更开心的人是宫城,他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俯身把下巴贴着顾倾的脑袋:“你现在是中国人了,你有了靠山,有了归宿,你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失眠,你还有我。”
顾倾稍稍仰头看他,双眸明亮如星:“不,宫城,你才是我的靠山、我的归宿。”
她不再害怕,不再失眠,是因为他,因为心有所归,心有所属。
他也亦然,于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至此,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如果你也听说 楔子 不能言说的伤
如果你问我,十六岁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我会告诉你,是一颗牙齿。一颗,我笑起来就会露出缺口的右边第八颗牙齿。
它毫无预兆地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随时随地,间歇性,隐隐作痛。
在它残缺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让人痛不欲生的,除了牙齿,还有光怪陆离的人生。
它像是一个丑陋的印记,就这样,跟随我的一生。无法泯灭的羞耻感,愈是刻意隐藏,愈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