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那个弗雷曼人从暗夜里闪了进来,有个同伴留在后面守门。陋室里一面潮湿的墙壁底下搁着一条粗糙的长凳,托普利和赛欧娜就坐在上面。斑驳剥落的泥墙上钉有一根棍子,上面插着一支昏黄的火把,这是屋里唯一的光源。
弗雷曼人张口第一句话就让赛欧娜心生疑虑。
“你们带钱了吗?”
他进门时托普利和赛欧娜都站了起来。托普利似乎并不介意这个问题。他拍了拍长袍底下的钱袋,丁零当啷的。
“钱就在这儿。”
这个弗雷曼人身形消瘦,四肢僵硬,佝偻着背,披着仿制的老式弗雷曼长袍,里面是一件闪闪发亮的衣服,可能是他们自制的蒸馏服。他的兜帽向前伸出,藏起了面孔。火把投下的阴影在他脸上不停舞动。
他看看托普利,又瞧瞧赛欧娜,从长袍底下取出一件用布裹着的东西。
“按原样仿造,只不过是塑料的,”他说,“切不动黄油块。”
他从裹布里抽出一把匕首,举起来。
赛欧娜只在博物馆里见过晶牙匕,此外就是在家庭档案室收藏的古代珍稀录像中看到过它的影像,现在她发现自己意外地被这件仿制品吸引住了。她觉得脑海里有某些隔世记忆被唤醒了——恍然间,这个举着塑料刀的可怜的保留地弗雷曼人仿佛就是昔日真正的弗雷曼人,其手握之物也蓦地变成一把银刃晶牙匕,在昏黄的阴影中微微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