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笑了笑说:“办酒席请我啊?”
“你来吗?”
“你请我就来。”
两个人打架一样地推卸着责任。推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好是反方向的撩拨。最后的撩拨。青杏悄无声息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下了车去。次日,她答应了左小斌的求婚。再过了一个月,两个人领了证办了酒席。她想请青山的,却到底没有狠得下心。
她和左小斌结婚的那天艳阳高照,众人都说是难得的好日子。卿河大桥又通了车,上了桥,车再开半个小时就到了白螺镇上。在车上,青杏一直朝后看,左小斌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在桥上看那一边觉得挺新鲜的。”说完又补充,“卿河真宽。”
实际上,青杏是在找当时和青山饭后散步伫立的那个地方,却怎么也找不着相似的场景。那个时候,青山问她:“两三年后,桥建成了,你也满二十了,你家里人会同意么?”
她信誓旦旦地回答他:“会啊,满二十就一定会。”
话音脆生生地回响在耳边。
原来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为未来作保的。世上最不作数的就是“将来”“以后”“有一天”这些词。它们说破就破了,洗衣水上的泡泡似的。
桑枝见她眉头一耸一耸地,就递了手绢给她。青杏接过来,又略笑了一下,说:“我才不会哭呢。”话音刚落,豆荚却哭了,青杏唤着孩子,一脸少见的娇憨:“睡够了?”说就撩起纱帔,抱他起来,用手趟了趟尿布,并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