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怀特比太太吗?”少年出神地上下打量苔丝。他向康纳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对他伸出大拇指。他又转向苔丝:“怀特比太太,你的丈夫是个传奇,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他教会了我跳远、曲棍球、板球以及……以及……总之大学里有的一切运动。我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个运动员,实际上我的肢体一点也不协调。怀特比先生,他……”
“我真的要走了,伙计,”康纳拍拍少年的胳膊,“见到你真高兴。”
“我也一样,伙计。”
康纳领着苔丝走出酒吧,步入安静美好的夜幕中。
“抱歉,”康纳说,“我在里头几乎都要疯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聋子。这时候又遇见了从前的学生……天哪!我好像还牵着你的手。”
“看上去是的。”
你在干什么呢,苔丝·奥利瑞?苔丝并没有放手。如果威尔可以爱上费莉希蒂,费莉希蒂可以恋上威尔,她为何不能和前男友牵牵手?
“我还记得自己当年很爱你的手,”康纳清清嗓子,“我猜这话有些越界了。”
“噢。”
他用手指轻柔地抚摩苔丝的指关节,轻柔得几乎没能察觉。
她几乎忘记了这种感觉:脉搏开始加速,感官快要爆炸,好像自一场长长的梦中醒来。她已经忘了这刺激、渴望和融化般的甜蜜感。经历了十余年的婚姻,没人还能保持这感觉。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像是婚姻的固定法则。苔丝早已接受了这一法则,这对她而言似乎从来不是个问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怀念这感觉。就算她真的怀念,这渴望也是愚蠢而孩子气的。无所谓啦,有谁会在乎呢?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有一大堆生意要忙。但是上帝啊,她忘记了渴望的力量。在这强烈的渴望之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这便是威尔和费莉希蒂相恋的原因。苔丝沉浸在平凡的婚姻生活中,他们却找到了心中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