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落脚这件事,刘备一向表现的很随性淡然,什么样的条件都能接受。
但其实心里的不适,一直从未消失。
他一点也不喜欢已到知天命之年的茫然,和寸功未进。
“军师,宪和(简雍)已去石阳数日,却未有任何消息传来,恐是已遭了不测。”刘备仰头看天上洋洋洒洒的细碎雪花,语带愁绪,轻声说道。
诸葛亮就站在刘备的身后,正低头细细梳理着手中的羽扇。
这是兵入樊口之后,刘备命人重新为他打造的。
虽然在这寒冬之时,拿把扇子晃来晃去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但诸葛亮却从未离手。
他的羽扇不是用来扇风的,这是麾旗,是他驱兵之物。
闻听到刘备有些伤感的呢喃,诸葛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主公不该一气之下砍了刘启使者的双手,我想简雍一去不归跟此事有关。刘启虽行事不安常理,但此人并非是愚蠢无知的莽夫,简雍必然暂时无碍,只是生死却也难料。”
刘备摇头低笑了一声,“我何曾想到,一个区区水贼竟成了我的心腹大患。”
诸葛亮复又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扇。
一个话题老是拿来商讨,也就没了商讨的意义。
关于刘启,他们明里暗里已谈了不下十余场。
他也不想去说,刘备那始终有些高高在上的成见,如此,便没有更多可说的东西了。
“军师,我看不能再等孙权的态度了,想办法筹措五千箭矢给刘启送去,了结此事!”刘备豁然转身说道,“我们不能始终被这个毫无底线的贼子牵着鼻子走,战事在即,不可再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