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睡着呢,”他不慌不忙地说(好像心里在说:“是你自己首先开口的,不是我”)。“我觉得您真奇怪,先生。”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又补充了这句话,还装模作样地垂下眼皮,把右脚向前伸出,摇弄着漆皮鞋的鞋尖。
“你奇怪我什么?”伊凡·费多罗维奇急躁而严厉地说,用全力克制着自己,同时忽然厌恶地明白,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在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这里的。
“先生,为什么你不到契尔马什涅去?”斯麦尔佳科夫忽然抬起眼睛,亲昵地微笑着说。而他那眯缝的左眼似乎在说:“既然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为什么微笑,你自己应该知道。”
“我为什么要到契尔马什涅去?”伊凡·费多罗维奇惊讶地说。
斯麦尔佳科夫又沉默了。
“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为这事甚至亲自苦苦地求过你。”他终于开了口,不慌不忙地说,似乎自己也不重视自己的回答,仿佛是表示:我用这样一个次要的缘由搪塞一下,只是为了有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