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在教室里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现在想起来,那真是无比苦恼却无比让人怀念的时光。因为之后三十多年里,不断地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回到那个简陋的教室,梦见十一岁的她坐在我前面。我仍然是那个笨小孩,在独自苦恼。
“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投下了一个不需要光线的身影,你的心从此就是它的运动场。它在那里经年累月地漫步徘徊,变化不同的背景,换上不同的服装。它早已与多年前投下它的人没有关系了,它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但有的时候,当你又独自想起那个影子曾经的主人,想起多年前的那束阳光,仍然会让你刹那间恍惚不已。”
父亲看了看我和母亲,笑了笑。
“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学校让每个学生交一张一吋相片,在学籍表格上贴。冲洗一张相纸有六张一吋相片,每个学生手里剩余着五张。我看见她的文具盒里放着相片,心里悄悄起了念头。
“那次偷窃预谋了好多天,迟迟不敢实施。怕被其他同学看见,尤其惧怕被她当场发现,那将是多么哗然丢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