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郗鉴陛辞出都,朝臣皆为饯别,王导常称病乞假,至是也出送鉴行,为尚书令卞壷所见,即上书劾导,说他亏法从私,失大臣体,应免官示罚。宫廷虽搁起不提,但举朝皆惮鉴风裁,各有戒心。壷平生廉俭,处事勤敏,不肯苟合时趋。丹阳尹阮孚,尝语壷道:“君常无闲泰,终日劳神独不嫌辛苦么?”壷正色道:“诸君子道德恢弘,侈尚风流,壷不与同性,自甘劳役,宜被人笑为鄙吝了。”是时贵游子弟,多慕王澄谢鲲等人,好为放达。壷在朝指斥道:“悖礼伤教,实犯大罪,中朝倾覆,皆由此辈,我恨不一洗恶习哩。”实是正论。随即商诸王导庾亮,拟奏劾当时名士。导与亮皆以文采为高,怎肯依议?壷只得罢休。惟导素尚宽和,能得众心,至亮专国政,任法裁物,不满人意。豫州刺史祖约,自恃重望,不落人后,偏明帝顾命,但及郗卞诸人,于己无与,不由的心下怏怏。及遗诏褒进大臣,又不及约,连陶侃亦不得与列,所以约与侃书,疑亮从中舞弊,故意删除,侃因此亦不能无嫌。侃且如此,遑问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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