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秦晋很快又撕下了他最后的这块遮羞布。
“大将军忝居高位而尸位素餐,纵容奸贼祸乱朝廷,而不能出面震慑朝纲,眼见着天子为奸人所惑,又不站出来对天子加以规劝。以秦某看来,这等行径实在是大奸似忠,祸国帮凶!”
廨房中的气氛陡而凝固,陈玄礼猛然睁开眼睛,怒视着秦晋,他对天子忠心耿耿五十余载,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指责大奸似忠。
随之,陈玄礼发现了与秦晋并肩而立的太子李亨,而李亨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也有一丝鄙夷忽闪而过。
顿时之间,陈玄礼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挫伤,他可以在秦晋的威逼利诱面前岿然不动,也可以忍受成为阶下囚的羞辱,但是,秦晋的话恰如一柄利剪,将他的遮羞布彻底撕开,他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丝不挂的被展览于人前,无地自容。
秦晋说的都没错,他的确在多数时候明哲保身,从来不干涉朝中权臣的事务,更不会对天子指手画脚。到头来,这些自保的行为手段,在秦晋的嘴里都成了大奸似忠的罪过。可是,他有的选择吗?
陈玄礼真想揪着秦晋的领子与他好好说道一番!他根本就没得选择,如果不是对权臣的事务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对天子的决定唯唯诺诺,恐怕他早就和王毛仲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更遑论今时今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