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干吗不干脆上来,痛痛快快打上一仗?”欧文嘟囔。
“他们才不会这么干。”上尉说,“基甸告诫人民:‘我不统治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统治你们。主会统治你们。’我们的救世主不会让他们上来进攻我们的。”
又是三天大雪弥漫,天寒地冻,联邦军队终于失去了追逐的耐心。他们派了一个骑兵进了我们的营地,手里拿着一杆白旗,说要见老家伙。那是个又高又瘦的家伙,军裤整齐利索地塞进长靴,一张脸冻得通红。“我是比尔斯中尉。”他朗声说,“我给我们司令海伍德上尉传话。他说如果你们安安静静的,如果你们不作无谓挣扎,我们就带你们去劳伦斯接受正义的审判,就不来进攻你们。”
老家伙嗤之以鼻。“叫你们海伍德上尉来抓我好了。”
“他将不得不把你绳之以法。”
“凭什么?”
“我不很清楚具体罪行,上尉。”中尉说,“但是堪萨斯州州长悬赏三千美元要抓你。布坎南总统在此之上又加了两千五百美元。与其脑袋上顶着这么多悬赏金在这种地方乱走,还不如投奔我们更安全。”
老家伙端坐马上,迎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片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是我所见过最奇异的。他的笑没有声音,却使他的脸皱成一团,憋在他的一口气里。他的双肩耸起,向内吸气,绷着脸,额头上的皱纹塌在眼眶旁边,越变越细,最后脸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口大黄牙,好像脸上的五窍——眼睛、耳朵、嘴——都马上要喷出气来。要是你头一回见到,那张脸的整体效果还是相当恐怖的。中尉一看之下,顿时毛骨悚然。巧的是正在那时,老家伙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的身体在马鞍子上栽了栽,那破大氅的后摆翻了起来,露出左右两边别在腰里的七连发大手枪的枪把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