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二首》立论精严,评论精当,可谓形象之史评。即于李于郑,亦严加区分。李训只是才疏无谋,空谈误国,原其本心,则在诛宦。而郑注则是阴险小人,谗事文宗,企图借诛灭宦官而操纵朝廷,包揽大权。故于《有感二首》外,又在《行次西郊作一百韵》中予以讽刺揭露。
一般言之,一起重大事件,于发生之时或之后未久,极难做出确评。不仅因许多当事者尚健在,难免以甲就乙,言不由衷,更因人们于事件之认识有逐步深化之过程,且事件本身亦须经历史之淘洗,始能刷其表象,显露其本质真实。商隐能于数月后确切精当地评价“甘露之变”,其把握现实及深刻之判断力,当以深邃之思想家、冷峻之史学家目之。
李商隐一介书生,于宦竖横行杀戮之时,以其诗心铁胆,不顾个人安危而发此震聩之声,实皆植根于维护朝廷,忧国忧民之爱国思想。李商隐应是晚唐一位热烈而清醒的爱国者。